酒矸倘卖无
台湾流行歌曲《酒矸倘卖无》唱的是由回收酒瓶吆喝起兴的一首歌。其中“矸”在闽南方言中指瓶;“倘”由假设之词“倘使”引申为设问之词。值得注意的是“无”字。
“无”的繁体作“無”,古属轻唇音(即唇齿音)。清代学者钱大昕发明上古只有重唇音(即双唇音),没有轻唇音。“無”原属轻唇音“微”母,上古读作重唇音“明”母,犹同“么”。上古“無”读作“么”一直沿袭至中古,并一直保留在南方方言中。如汉译佛经中佛教语“南無阿弥陀佛”,“無”须读作“么”。唐代诗人白居易《问刘十九》诗: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其中“无”同“酒矸倘卖无”的“无”一样,不但读作“么”,而且同样用作疑问语气词,置于句尾,犹同“否”“吗”。
类似的“无”还见于下列诗词曲中:
江州司马平安否,惠远东林住得无?(唐·杨巨源《寄江州白司马》诗)
妆罢低声问夫婿,画眉深浅入时无?(唐·朱庆馀《近试上张籍水部》诗)
为问苕溪水,留得此翁无?(宋·毛开《水调歌头·送周元时》词)
阻隔三千里,你可便近新来安乐无?(元·马致远《荐福碑》第一折)
陛下宽仁多不杀,可能生入玉门无?(明清之际·顾炎武《塞下曲》)
今春宿麦虽云好,未省收前堤决无?(清·郑珍《江边老叟》)
——摘自2016年2月10日《语言文字周报》,作者:祝鸿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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